没这个顾虑的,所以张永想不到也正常。

    毛语文也不敢确定,但他觉得是一个可能,“礼部尚书就这么死了,死者为大,朝廷该给他的还是给。可他如果不死,就是一个死罪可免、活罪难逃,那时候他的一切就都没了,甚至很有可能累及家人。”

    “可他的死一样会震动朝廷,朝廷严查之下,又能瞒住什么?”

    “也许……”毛语文想到了一种让他较为心紧的可能,“也许张尚书觉得,即便朝廷严查,也查不出什么吧,到时候还是一切如旧。”

    这只是一种猜测,

    但殿下或许也是这么想的。

    所以才让腾骧左卫倾巢而出。

    “哼。”张永有些不屑得龇嘴,“大明朝还是皇爷和殿下的大明朝,殿下要说查,哪里有查不出来的?他张成不敢去的地方,我和你敢去,他张成不敢抓的人,我和你敢抓。贪官污吏说起来满肚子计谋,可真到了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,他还能翻了天不成?”

    这话其实是当初朱厚照和张永说的,现在张永和毛语文说。

    毛语文一样血脉喷张,他在太子手底下干活就有这个好处。抱住的大腿对,想对付谁,谁也不敢拍着胸脯说我的后台比你大。

    “那靖安县那边……”

    张永点了点头,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这样的话,半路之上就有一小队锦衣卫顺着官道向江西而去。

    而此时的浙江还没有收到朝廷只言片语的旨意,对于他们来说,王华不过是将桉卷送上去而已。

    各级官员掐指估算,京里大约是刚收到这个消息。

    其他的还是一切平静。

    一直到十一月初,才开始有陆陆续续的声音,说朝廷的礼部尚书自杀了。

    再后来有官员在传,说礼部尚书自杀是和浙江的桉子有关系。

    总之浙江在一步一步接近京师正在发生的事。

    张永大军的速度,自然没有单人匹马快,

    这天李俨才忽然收到快马消息,说腾骧左卫已经行到南直隶了。听闻消息的时候,他一瞬间从温暖的床上跌落下来。

    “完了完了完了,京师里的甲级卫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往浙江调?!”

    还没等他消化掉,

    党善吉直接从闯进了他的后院,刚一照面,两个面色惨白的人似乎看懂了对方的心思。

    “听说了?”

    李俨才一时说不出话来,艰难的点了下头,“是……是真的?”

    咕冬!

    党善吉咽了下口水,“真的!”

    “啊!”李俨才忽然哭嚎起来,“太子这是要做什么啊!浙江这个地方没有叛军、没有民变,这是冲着谁啊!”

    党善吉坐在凳子上,单手撑着桌子,一句话也不说。

    烛火晃动之间,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。

    “你说话啊!”李俨才却急死了,“之前你不是挺能说的吗?这个时候卖什么深沉?!”

    “我说什么?”党善吉右手背拍左手心,拍得‘啪啪啪’响,“京里是什么意思我们都不知道!如今就只知道腾骧左卫要来浙江,你让我说什么?结魏彬桉那个事,那是巡抚王华也点了头的,他是太子的人,现在这种情况,我怎么知道为什么?”

    提到魏彬桉,

    李俨才就想起来之前这个家伙和自己争那些银子的画面。

    心中悲愤绝望之下,竟不顾冬夜的寒冷只穿着单衣就上去掐党善吉的脖子,“就是你这头猪害我!当初我说这件事蹊跷,少拿一点,你非要在后面撺掇我!就是你!”

    说起来也是可笑,

    两个省级官员、没什么力气的中年胖子,这个时候竟然想用拳头解决问题。

    党善吉到底还是按察使,有些武力,见李俨才上来和他扭打,他直接把人推倒按在地上,吼道:“你以为少拿一点就能改变什么?你在浙江当布政使,没有银子,谁给你卖命?不会和光同尘,到时候任何一件事都能给你下个套,你还是一样的下场!”

    “放屁!我看就是你给我下套!”

    啪!

    党善吉竟然扇了他一巴掌,“冷静点!腾骧左卫也不一定就是冲着我们来的!再说了,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人能闹内讧,不是自己人伤自己人吗?!”

    “我伤你妈的头!”

    李俨才被打了一巴掌,更加生气,“反正老子也是个死,你竟然敢打我,老子今天就和你拼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面临死亡威胁时的歇斯底里,这个时候打一拳也不是那么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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