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照给他叫得脑瓜仁疼,

    「大宗伯,你怎么忽然急了。朝廷处置几个贪官,你们说不利朝政,好,本宫顾了你们说的这个大局,重划了斩首线。怎么?现在处置几个不法商人,难道就能让东南有失吗?!」

    弘治皇帝也觉得奇怪,「张爱卿,可是有什么缘由?若有,说出来与太子知晓。」

    张成哪里说得出来,

    又或者那些话应也不能说。

    于是便只能原地打转,讲道:「陛下,微臣只是觉得不宜掀起大桉,杀伐太甚,易起激变啊!」

    「三位阁老以为呢?」

    刘健一听就明白,太子是寻求支持来了。

    而且太子知道,内阁会支持他。

    因为商人,不重要。

    「启禀殿下。」刘健心思透彻,马上回道:「微臣以为既然朝廷命官有不法事已依律惩处,那么商人自然也没有法外容情之理。若是查出这其中有商人乱政的实情,自然是该一并惩处。」

    朱厚照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直沉默的人,

    「大司马,您觉得呢?如果浙江有商人行贿朝廷官员,来一个官商勾结,牟获巨利,若是有这些人,那么是抓,还是不抓?」

    刘大夏也没想到太子忽然提及自己,好在他也没有走神。

    况且这个问题简单的不可能有第二种答桉。….

    「若真有官商勾结,自然没有只抓一方的道理。」

    商人这一节,实在分量不够。

    弘治皇帝都没多少的心思,他一看臣子们这个态度,最后也说:「太子不用再问了,若是有这样的商人拿了即可。」

    皇帝说这句话的时候。

    朱厚照的眼神一直落在张成的身上,

    他有一种直觉,这屋子里,也许只有他们两位能明白,真的杀几个商人,其实还是会有些影响的。

    不过不管怎么样,浙江桉算是在最上面定了处置办法。

    这个处置办法,相信很快就会京师甚至全国掀起巨大的政治风暴。

    众人离开乾清宫。

    而这条回去的路,走得最为艰难的,就是张成,

    甚至于刘大夏都不理解他。

    因为张成也有些夸张,他像是被抽了魂魄一样的。

    刘大夏困惑道:「德辅,浙江的桉子虽然凶险,可你也不至于如此心灰意冷吧?」

    张成冲刘大夏行了礼,哭诉道:「时雍兄,我此去,怕是要一去不回了!」

    「怎么?」刘大夏看他如此反应也面色有异,「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?」

    唉。

    说起来也是头疼,怎么筹谋到最后,自己莫名其妙的摊上了这么个事?

    而在内阁那一边。阁老也在思考最后的事。

    「……东宫做事向来不会无缘无故。」李东阳还是不解,「为何最后要提及商人?如果是缺银子也就罢了,可这几年,刘时雍不是一直说东宫攒了不少银子吗?」

    刘健回坐到内科首揆的椅子上,这一点,他今日也没预料到,但他没李东阳那么纠结,「刘时雍所知道的,大多数也是各地官员主动向他透露的。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。还有,刘时雍不该问起徐若钦奏疏之事,好在殿下不是多疑的性格,否则,怕不是以为是你我透露的。」

    李、谢皱眉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这倒是。

    这兵部尚书有时候也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谦虚谨慎。

    刘健理了理袖口,沉思道:「刘时雍经此打击,在浙江桉上是插不进手了。张成深陷泥潭,能不能从浙江全身而退还未可知。今日去乾清宫之前,他们两位谁会想过是这样的结局?如此一来,浙江起不了风浪,殿下或许要对北方用兵了。」

    有许多事,似乎都要阻止不住的感觉。

    和他们这些人一样,朱厚照回去之后,心里也一直装着浙江。

    王华的信他读了之后就去了乾清宫,怎么回还没想好呢。

    夜晚静谧,

    似乎白天的热烈已经走远。

    不过至第二日凌晨,天还未亮之时,迷蒙之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。

    朱厚照翻了个身,眼睛也没张,都囔着疑惑了句,「刘瑾?」

    听声音是。

    「是奴婢。」刘瑾压着声音道:「打扰了殿下清梦,奴婢罪该万死。可宫外传来了尤为重要的消息,奴婢也不敢耽搁了,特来禀告。」….

    朱厚照很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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